［白秦］清白之年②
05
秦岚上大学是住在学校的，只有周末的时候回家，虽然他自己也是差不多这时候就自己住，但是大概是因为拉扯小孩惯了，放白鹄一个人在家不放心，于是跟他商量要怎么办。
“回家住怎么样？也没有很远，还有阿姨做饭，司机师傅也会接你上下学。”秦岚问他，直觉他又要说不。
“不。”白鹄果然摇头，“你自己住我也要自己住。”
秦岚乐了，摸他的脑袋：“你怎么那么能啊？你会做饭吗？会打扫卫生吗？”
白鹄说：“秦阿姨会帮我请人做饭的。”
秦岚冷笑：“你想得美，她会亲自把你接回家。”
结果讨论了半天还是各执一词，最后秦岚妥协了一步：“我帮你申请住宿行不行？周末回来？”
白鹄不喜欢跟别人住一起，但是为了执行他的初步独立目标，就很勉强地同意了。
于是开学的时候收拾了一大箱东西，让秦岚送他去宿舍。
“这么大了别给我惹事，听到没？”秦岚站在门口凶他，手里还给他拿着保温杯。
白鹄喝了口水，没理他的话：“你没课要来看我吗？”
秦岚笑了：“你是不是特别舍不得我啊？”
白鹄就没说话了，小脸皱皱的，眼睛瞪着，怪凶的，跟小时候不高兴了一模一样。秦岚赶紧搂住他，小声说：“会来会来，天天来好吧？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黏人啊？”
白鹄推开他，发誓以后再屁颠屁颠跟着秦岚他就是大傻逼。
06
白鹄初一上学期学校办运动会放假，他一个人裹着棉衣打的去秦岚学校找他，结果一进门就迷路了，乱七八糟一通问才找到教学楼在哪儿。
不过他还是没上过大学，不知道人家上课都是换着教室上的，只好站在楼梯口发呆——他不想坐，嫌脏。
站了不知道多久，门口涌出来一群人，他还没长个子，差点被撞倒，有个女孩儿扶住他，低头问：“小弟弟，你在这儿干嘛？”
白鹄说：“我找秦岚，你认识他吗？”
那个女孩儿笑起来，说：“你是秦岚弟弟吗？我和他同班，去下节课的班级再找他吧，这里太多人了。”
白鹄就跟着她走，怕被挤散还揪住了人家的书包带子。
到了地方，女孩儿往班级里喊了一声：“秦岚，你弟弟找你。”他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才看到秦岚从最后一桌抬起头，有些茫然地问：“我弟弟？”
他一下子就生气了，大声说：“哥哥我们家遭贼了！”
一时间班里的人都静了，不知道谁先笑了一声，秦岚在哄堂大笑里站起来，自己都有些憋不住，走出来听到那个女孩儿说了一句：“你弟弟是个小帅哥啊。”
秦岚朝她龇牙：“三年起步。”
女孩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整张脸都红了。
他搂过白鹄的肩膀一边走一边说：“你挺叛逆啊？遭贼了还乱跑。”
白鹄正在气头上，说：“你那表情什么意思？你是忘记我了吗？”
秦岚说：“你是我弟弟吗？你连哥哥都没叫过一声。”
白鹄说：“我刚刚不是叫了！”
秦岚说：“哦，那你从现在开始才是我弟弟。”他低一看，小孩儿耳朵都红了，别别扭扭地挣开他的手。
07
白鹄的学术天赋在初中得到了真正的展现，初一的暑假自己找书顺便让秦岚教了他初二的知识，开学前打了个跳级申请，考试通过之后一开学就进了初三的班级。
比起同班的学生，白鹄一六几的个子真的不太够看，于是他每天都早晚喝牛奶，以前多讨厌现在就有多喜欢。秦岚某次周末回家的时候连续两天早上六点钟被送牛奶的人打电话叫起床，睡眠严重不足。
“白鹄，以后送牛奶的过来你自己去拿。”秦岚打着哈欠把杯子放在他面前，没好气地把任务丢回去。
白鹄一口气喝完一杯，才开始吃三明治，点点头说：“以前都是我拿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给你打电话。”
秦岚才想起来之前担心白鹄小孩子起太早不太好才让送牛奶的往他这里打电话，没想到头一回就翻车。
“嗯……可能是弄混了。”秦岚含糊地敷衍过去，坐下来吃早饭。
白鹄咬着三明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
08
白鹄升高一的时候，前两年攒下来的牛奶营养终于发挥了作用，身量开始抽条，身高窜得飞快，脸型也慢慢显现出轮廓来。
十六七岁的青少年扎堆，又正好赶上男女生身形变化期，白鹄这种成绩好话不多，长腿帅脸的风格就更招人稀罕了，早上去教室的时候总桌上总是有几份早餐和便签条贴着，白鹄看也不看，拿给同桌享用。
他只是不太热衷于社交，跟同学相处还是十分不错的，人缘也好，简直是块香饽饽，谁都想去咬一口。
秦岚这段时间学校有事，加上他大三很多专业课堆在一起，因此连着几个星期没回家，打电话的时候家里那个小孩已经隐隐有发怒的征兆了，他只好把作业赶了赶，挑了个没课的日子去了白鹄学校。
白鹄班级在上体育课，瘦瘦高高一个人站在篮球架旁边吹哨，他让旁边一个女孩去叫白鹄过来，白鹄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才拜托旁边的人继续吹哨，自己小跑过来。
太长时间不见，都不知道小孩长得快跟他一样高了，不用仰头就能同他平视，眼神有些雀跃，还装的面不改色的说：“你怎么来了？”
秦岚靠在柱子上抱着手臂看着他笑，白鹄撑了会儿，没撑住，咧着嘴跟着他一起笑了。
“傻样儿。”他曲起手指弹了下小孩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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