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之年⑤
白鹄：突然色气.jpg
13
秦岚脑子昏昏沉沉的，脸上落满热烫的呼吸，牙齿被迫张开承受着绵密而急躁的亲吻。身体睡得太久导致手脚无力，被包裹在柔软的被褥里，他半睁开眼，只看得见昏暗中不甚明了的轮廓，他的指尖浅浅勾着着对方衣袖的袖口，恍惚觉得是在梦境。
眼皮重得似乎根本睁不开，就算睁开了也很快就要再合上，秦岚的理智叫他快些醒来，但身体总是贪恋周围的温度陷入深眠。他低低哼了声，察觉到身上的人停了一秒，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舌尖。秦岚没觉得痛，只感到酥麻的痒意，跟着对方退出的嘴唇舔了一下。
紧接着被子被掀开，他还未从热度骤然离去的茫然中缓过来，腰上就覆上了一只手，嘴唇猛地被叼住了。
白鹄被他舔的心头一跳，头皮都麻了，险些按耐不住一口咬下去，往他腰上摸的手都有些发抖，只好低下头再一次吻他。
秦岚皱着眉想推开他，一手去抓身边的被子，白鹄不高兴地按住他的手腕，往他颈侧凑过去咬了一口。
咬是实打实的咬，秦岚模糊的意识被咬清醒了，皱着眉睁开眼睛，颈边毛茸茸的脑袋挨着，发丝勾的他鼻尖发痒，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喷嚏。
白鹄松开牙齿，听到耳边秦岚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叫他：“白鹄？”他“嗯”了一声，没起身，伸出舌尖缓慢地舔了舔他颈上的牙印。
秦岚吓了一跳，手指有些僵硬地动了动：“你在……干嘛？”
白鹄直起身再一次坐在地上的抱枕上，眼皮低垂着不紧不慢地擦了擦他的嘴角，说：“叫你起床。”
“我……”秦岚张了张嘴，低头发现自己的睡衣被掀开了一半，露出瘦白的腰，白鹄伸手帮他拉下去，说：“秦岚，你总不醒。”
他嘴角弯着，有些笑意在：“我说要回来，你睡得这么好吗？”
“我睡得很好吗？”秦岚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个突然变得压迫感十足的小孩，只能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话反问回去。
“嗯。”白鹄看着他，慢慢说，“怎么亲都不醒。”
秦岚花了很长时间来消化这句话，他不知道白鹄是否知道自己已经撞破那晚的事情，不知道他当时是青春期的欲望实在难耐还是真的有那样诡异却又新奇的想法，而此刻他想得最多的，居然是白鹄为什么如此坦诚？
后知后觉的，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作为一个“家长”的角色，此时应该是要勃然大怒的。
非但没有，“你……我……”他张开嘴，还丝毫说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句子。
白鹄打断他，眼神沉静，似乎打定主意要将这点隐秘心思铺陈开来：“你不知道吗？”
他像是在问这件事，又像是在问这么久以来他所有的心思和情感，它们汹涌而热烈，随着白鹄的长大，愈发澎湃得恨不能冲破关隘，将他放肆淹没。
秦岚看了他许久，最终只是无可奈何般叹息着笑出声来：“你简直捏着我的命啊，小东西。”
14
那晚的事情就此揭过，白鹄没有受到什么责备，但也没有收到任何回应，秦岚仍旧是那样，逗趣关怀一如既往，连纵容都未减少一分。
白鹄看似平静，其实那点好不容易攒出来的坦诚的勇气早就在那个傍晚花光了，之后的日子过得毫无波澜，但毫无结果的摊牌就已经是最坏的结果。
那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再一次无理取闹逼迫他给一个回答吗？白鹄坐在期末考的教室里，看着眼前的语文试卷发呆。他只写了一半，一整篇作文都空着，深色眸子盯着密密麻麻的格子心里更加烦躁，直到铃声响起，他看着收试卷的老师不敢相信的眼神，竟然感到一丝发泄的快意。
结果是毫无意外的，白鹄第一次跌出年段前十，因为空白的作文。
成绩单寄回家里的时候是秦岚签收的，他看着语文成绩那栏的58分有些意外地抬了下眉毛，问正在看书的白鹄：“你是不是对你们语文老师有什么意见啊？”他扬了扬手里的成绩单，“太伤人了吧。”
白鹄只看了一眼，说：“不会写。”
秦岚就笑他：“借口也不找好一点。”他凑过去坐在小孩旁边扯扯他的头发，“喂，你又有什么心事啊？告诉我呗。”
“告诉你也没用。”白鹄头也不抬地回答，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
秦岚不死心：“怎么没用了，你考这么差，我连个安慰的用处都没有吗？”他不扯头发了，转而上手捏白鹄的耳朵，白鹄偏了偏脑袋，没甩开，也就由他去了，只是觉得最近秦岚的小动作又多了起来，时不时就要跟他动手动脚的。
白鹄转过头看着秦岚垂着眼睛漫不经心地玩他的耳垂，秦岚的睫毛很长，这样垂下来总有一种不知世事的漂亮，还有与他整个人都格格不入的天真气质。
夏天来得很快，即使开着空调，白鹄也被捏的耳朵发红发热，脊背都出了一层细汗，他握住秦岚的手腕，问：“你想安慰我吗？”
秦岚抬眼看他，点了点头。
白鹄说：“那你不要动。”
秦岚不明所以地保持着姿势，看着他起身又屈膝跪在沙发上，按着自己的手腕俯身，轻轻吸了一口气，低头吻下来。
秦岚还是第一次清醒地同白鹄接吻，小孩的嘴唇很薄，带着少年人的热切和青涩，舌尖伸进来时还有些细微的抖，但温度是滚烫的，胡搅蛮缠也是热烈的，上颚被摩擦得发痒，秦岚半睁着眼看白鹄抖得厉害的睫毛，忽然从心里冒出一点怜惜来。
牵着我的手背着小书包的小屁孩，如今已是少年模样了。
他也会满怀心事满怀热忱，沉默地喜欢一个人了。
白鹄稍微退开，贴着秦岚的嘴唇微微喘气。秦岚看着他，带这些鼻音低声问：“我可以动弹了吗？”
白鹄看着他，眼眸沉沉的让人看不懂情绪，沉默地贴紧，并不说话。
秦岚看了一会儿，转了转手腕挣开桎梏，抬手搂住白鹄的脖颈，探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角。
他迎着白鹄有些呆愣的目光勾了勾嘴角，说：“这样动行吗？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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